触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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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短篇，一发完
红衣女子: 你讲大话，你不敢亲我，因为你还中意我。我跟你讲，如果这次你拒绝我的话，你一生都会后悔的！
夕阳武士: 后悔我也不会亲呢！只能怪相逢恨晚，造物弄人了！
只能怪相逢恨晚，造物弄人了。
“你在看什么？”穿着礼服的女孩凑过来问道。她脸上是寸土寸金的妆容，红唇娇艳欲滴，亮的像人造玫瑰。
高级轿车里面是黑红配色的装饰，礼服女孩猫似得娇俏蜷缩在男人身边。
“很久之前的电影。”男人说：“几十年前。”
女孩抿着嘴笑了。“没想到你还挺怀旧啊。”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把平板合上，扔在后座的一个角落，整理起衣服。“马上就要下车了，把脚放下来。”
车窗玻璃是黑色的，外面声音嘈杂，听起来很热闹。女孩眨眨眼睛，看看映在窗户上模糊的光点，又看看坐在阴影里面无表情的男人。觉得他真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车停了。
“Justin，你好像不开心。”女孩坐正了，大咧咧的用手拍打礼服的褶皱。
车玻璃被轻轻敲击了两下，Justin转过来看着女孩。
“eva,叫我老板。”
这个英文名有点中二，女孩每次听到都牙酸。只能撇撇嘴，不情愿的回答道：“哦。”
然后，在车门打开的那一秒，她和老板同时露出了看起来不能更真诚，更真挚的平易近人微笑。
上百台相机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闪光灯可以媲美面前酒店里的灯光。女孩乖乖的跟在老板旁边，听到好多人喊着看这里看这里。她假装漫不经心的看向人群，找到了一群举着eva牌子的粉丝，然后故意换了个姿势，面对他们，笑着招手。
她调皮的用口型对自己的粉丝说hello。
红毯铺满整个地面，他们两个并肩而立。女粉丝的尖叫简直要划破天际，eva看都不用看，老板肯定还是那副性冷淡的样子，朝粉丝挥着手，脸上是精心设计过的迷倒万千少女的笑容。
“啊，啊，啊，通了吗？通了吗？”女主持人讲话时叽叽喳喳，因为兴奋脸上涨红，她看到了摄影机的指示灯变绿。
“欢迎大家打开芒果TV的在线直播！哇！终于来到了这场年度盛典！大家有没有很期待呢！刚刚小芒的设备因为过度拥挤出了一些问题！但是现在已经恢复了！而且我们刚好等到重量嘉宾出席！”
“大家可以看到正在走来的是现在炙手可热的小天后eva，她今天应该是要宣传自己的新片.......天啊！她后面那个是......”
eva后面的高个子男人是她的老板，也是现在国内名列前茅造星工厂的创始人。Justin。这位先生几年前因为一首solo曲爆红了以后突然转战幕后事业。但是影响力和观众从来没有下降过，往后鲜少有作品，但是每一首歌都能大红大紫。
官方通告上这场颁奖礼并没有他的名字。
eva和Justin走近拍摄区，女主持虽然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还是机不可失的凑了上去，恨不得把贴着芒果玩偶的话筒戳在Justin脸上。
“为什么会出席这场活动呢！”她率先问出了所有记者都想问的问题。“Justin先生您一直都是很低调的人.......”
eva在旁边又憋不住笑了，她得体的把话筒推得远了一点。
“因为今天比较特殊嘛。”Justin大方的笑了。“今天是eva第一部电影的颁奖礼，嗯，也是我的生日。”
“生日？”女主持愣了一下。
闪光灯从没停过，白色的，闪电一样。她看着眼前这个标准的成功人士，忽然发现他高眉深目，但是眼睛竟然还有点稚气。他保养的不错，但是还能看到一点点眼角的细小纹路。
“对啊。”Justin说。“今天是我的28岁生日。”
他们是焦点人物，路过采访区时过于拥堵，竟然就被耽误了一点时间。
当女主持锲而不舍的追问Justin问题的时候，红毯的另一头又一次掀起了尖叫的浪潮。
又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了那里。
非常戏剧化的，在尖叫声停顿的那个瞬间，突然有一声惊天般的喊声划破天际。
“范丞丞！！！！我好爱你啊！！！”
eva愣了两秒，第一个大笑出声。采访区的记者们后来居上，本来优雅而高端的红毯变得有点滑稽，或者说是其乐融融。
Justin也笑了。
那个笑容空落落的悬在脸上，并没有打破所谓"伪装"的界限。
“他的粉丝跟以前一样啊。”他说。
大家给面子的笑的更厉害，也没有人会去想这个以前指的是多久以前。
在eva出演的第一部电影里面，范丞丞是男主角。Justin投了不少钱，多少算个金主。
史无前例的创业型明星Justin整理着西装袖口，看着红毯另一端风度翩翩走过来的成功演员范丞丞。
范丞丞穿了一件低调的黑色西装，头发简简单单的弄了一下，是最简单的黑色。他名贵的腕表在衣袖边若隐若现。手上的虎口处淡淡的有点青色的图案，那以前应该是个纹身。
他没理保镖的阻拦，走近人群给粉丝签名。
然后，大概有五六米，他抬头看到了Justin。
成功演员范先生笑的很开心，急匆匆的就走了上来，友好的伸出了手。
“呀，好久不见啊。”
后来eva胆大包天的问了一个问题。她说老板你当时为啥愣了好久，就差一点你和丞哥的不合传言就要坐实了。
Justin斜着眼睛看她。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马上就要求饶的时候，突然问：“你听说过既视感吗？”
“既视感？”eva重复道。“啥啊。“
所谓既视感，就是"似曾相识"。就是对什么事情或者场景，好像曾经亲身经历过一样。是一种幻觉，也叫海马效应。
我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场景会发生。范丞丞穿的人模人样，看不出年纪，在一堆七七八八的人里面朝我走过来，伸着手对我说好久不见。
甚至猜到他那时除了手表不带其他饰品，和他握手时能看见他早就长好的耳洞。在白白的耳垂上有几个小凹陷。
这个一开始有多开始。
嗯，就是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造星工厂的老板。Justin这个大众化的英文名属于一个有点中二的小崽子黄明昊，又瘦又高，跟火烈鸟一样。唯一的梦想就是在超过100人面前跳舞。
黄明昊家境不错，有点追求。所以隐隐约约的很臭屁，看似很好相处，其实有点清高。或者换句话说，看似好相处的人都有点自命清高。
好巧不巧，那时候碰到了范丞丞。
黄明昊没撒谎，他那时候第一印象最深的就是范丞丞。不是现在的优雅演员范先生，而是打扮的跟老总一样却像个呆头鹅在练习室走来走去的范丞丞。
黄明昊也撒谎了，因为他没描述是怎样的印象深刻。
如果“心跳加速，周围景物都模糊，只能看见他一个”算是一种印象深刻就好了。可惜我们通常称呼那种感觉为怦然心动。
休息的时候，范丞丞跟练习室的人打招呼，半大点儿孩子生生疏疏的握手。
黄明昊记得自己当时出了很多汗，在范丞丞走过来之前，他在自己的千元卫衣上暗戳戳的擦了好几次手。
那时范丞丞比他高一个头，几乎是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娃娃脸的黄明昊，握着他的手说哇你几岁啊怎么这么矮。这句话至今被黄明昊当成自己奇迹长高的原因。
大概就是这样，就莫名其妙的一见钟情了。
有点审美追求的人通常患有一见钟情综合症，他们怦然心动的几率比普通人高得多，下个雨，刮个风，听首小歌，撸个猫，甚至看个动画片，都能表演心动给你看。
黄明昊本来以为也就一会儿的事。谁知道自己竟然没完没了起来。
“我喜欢隔壁那个练习生妹子，她一笑我觉得肚子里暖洋洋的。”同班的练习生大哥嘿嘿笑着对黄明昊说。“小屁孩，懂吗。”
这什么破比喻。
“我要是喜欢谁了，看着他的时候，感觉他就像是踩着云彩走过来的。”
话音刚落，午休睡懵的范丞丞走错练习室，噼里啪啦的破门而入。和坐在地上开小差的两个人面面相觑。
明明是很尴尬的场景。
范丞丞眼睛都发直，还有些慌，于是手忙脚乱的用磕磕绊绊的韩语道歉。
黄明昊当时从地上跳起来的姿势就是咸鱼打挺，然后急哄哄的说没关系。练习生大哥后来说过，黄明昊凑近范丞丞说哥哥我是中国人的样子就像个强买强卖的推销员。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范丞丞脚下踩着的也不是云彩，而是全球限量版运动鞋。
所以说，青春期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人。因为青春期眼界太狭小，想的再多也就是个孩子，别别扭扭的轰轰烈烈，搞得风生水起，导致你一想起那个时候的记忆，就会发现全部与他相关。
黄明昊的青春期记忆除了长个子和练习累到快要瘫痪，就是各种各样的范丞丞。
跳不好基础舞的范丞丞，唱歌小小声的范丞丞，缩在练习室角落里疯狂落泪的范丞丞，泪都没擦干就被拎起来练习的范丞丞，世界上第一个一边吸鼻子一边跳舞的练习生范丞丞。
哦，还有和他一起首尔游的范丞丞。每次都请客的范丞丞，像模像样安慰他让他不要想家的范丞丞。
黄明昊的青春期被打了个包，全送给了范丞丞。
以前有次聚餐，因为那个恋爱脑的大哥要放弃练习生身份，去和他的梦中情人双宿双飞。大哥喝醉了酒，搂着黄明昊说胡话。
“小弟，我跟你讲，你以后要找女朋友，就找特别笨的。”
“为什么。”未成年的黄明昊老老实实的端着一杯橙汁。
“因为特别笨的才能玩你，你才觉得有意思。”大哥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了多过分的话，还抬头做智者状：“这是大哥的人生经验，当然，肯定要好看，脸漂亮，有气质，白.......”
还没听完醉汉的发言，黄明昊被人扯了一把。
回过头，是双颊通红的范丞丞，他脸皱成一团说，我喝多了，好想吐。
那天凌晨黄明昊扛着范丞丞找垃圾桶，就像还没长大的救援犬扛着街头的流浪汉。
“你几岁了就喝酒，会被送局里的。”
“你几岁啊。”范丞丞喷着酒气问。
“十四。”
“哦，那我算算啊......我，十六。”
活音刚落，范丞丞一头扎进了垃圾桶。黄明昊抱着他的腰就把他拔了出来。范丞丞喝醉了抱人，八爪鱼一样缠在黄明昊身上。一不小心，嘴唇擦过黄明昊的脸颊。
八竿子打不着，黄明昊突然想起了练习生大哥说过的那句话。
笨，脸漂亮，有气质，白。
这他妈不就是范丞丞吗。
零下几度的冬季，只有路灯的凌晨街头，黄明昊抱着范丞丞，脸烧的跟火炉一样。
忘了说，青春期不止禁喜欢人，还禁芳心暗许。
你只要敢脑内定终身，就能被自己虐的死去活来。
再后来，就应该是被公众熟知的一些情节了，黄明昊和范丞丞一前一后的被提溜到大众的视野里，还有点像初生的小鸡仔。
黄明昊热衷于讨人喜欢，偶尔撒娇，但是这个开关对范丞丞失灵。
理性层面上来说，如果你见过一个人的所有脆弱面，就会比起依靠，更想去保护他。而且范丞丞没把自己当过哥，还会对着黄明昊嘤嘤嘤。再对着这样的人撒娇，有点幼稚。
感性层面上来说，黄明昊有在认真把范丞丞当老婆宠。
黄明昊还小的时候很会认真的干傻事。
以前有个节目叫偶像练习生，那是范丞丞的出道节目，他经常像个快乐的大白鹅一样在镜头面前撒欢，黄明昊坐在一边的地板上看见他就笑。表面上像个乖仔，内心里翻滚弹幕老婆真可爱。
想起这段中二往事有点丢人。
也就是那个时候，黄明昊想过要不要告白。
还是个冬天的凌晨，那个地方下雪了，范丞丞半夜醒过来拽他，说我睡不着，我们去堆雪人吧。他的眼睛简直放光，跟个猫似得。
黄明昊真跟他去了，还偷偷摸摸的。
那天特别冷。谁出门谁傻的那种冷。
黄明昊堆雪，看着范丞丞吭哧吭哧的在草地上滚雪球，可能是因为冻醒了脑子，突然有点出离愤怒。
大冬天！下着雪！凌晨！你竟然只叫我陪你出来堆雪人！他想
你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你！
你他妈的，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范丞丞！”黄明昊恶向胆边生，腾的一下站起来。他血气上涌，下一句就是老子爱你。
结果他看到滚雪球的范丞丞猛的回头，一脸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表情。
“黄明昊啊啊啊啊。”范丞丞一边狂叫，一边把滚的头那么大的雪球扔了过来。
我爱你被雪砸进了肚子里。一时间找不到了。
黄明昊从雪堆里爬起来激情反击。
于是两个人打起了雪仗。
黄明昊这辈子就跟一个人半夜打过雪仗，他用常识想了想，觉得范丞丞应该也是。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他和范丞丞两情相悦。
哦，又忘了说。青春期还禁暧昧关系。
你越投入，它越假。
也不记得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大概是刚出道还是新人的样子。那段时间行程多收获少，大家都再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成长。黄明昊在酒店量身高，发现自己已经185。他沾沾自喜，觉得肉体的成长比精神更重要。
回到酒店房间，看到范丞丞趴在床上玩手机。
黄明昊显摆了一下：“我185了。”
“恭喜。”
“然后嘞。”
“别说出去，你粉丝都不想让你185。”
黄明昊挺震惊：“你还能想到这。”
“那肯定，我还能想到以后升职加薪，事业有成。”
“你现在在想这个？”
“不。”范丞丞有人插科打诨，干脆放下手机，咸鱼翻身，盯着天花板。“我在想，我马上18岁。”
“准确的说是三天后。”
“我很激动。”
“为什么。”
“因为我马上就是成年人了。你还不是。”
“切。”黄明昊不屑。“也就一年多点呗。”
范丞丞没说话，他一只手放在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他眼睛看着天花板，就像懒得转个头看看黄明昊。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18。”范丞丞问。
“后年开春。”黄明昊翻白眼，他不喜欢范丞丞老是嫌弃他年龄小。
就在那个时候，范丞丞突然想起什么似得，慢慢说。
“啊，那个时候，我就已经不在公司了。”
“那你在哪。”黄明昊还在包里翻自己的手机充电器。
人生时而戏剧化。不是撕心裂肺的电视剧场景，而是某个普普通通的时间点，比如你正在找你的手机充电线，噩耗就突然降临。
“黄明昊。”他记得范丞丞还是慢悠悠的说。“我和公司只签了三年约，明年年底就要走啦。”
那就好像打游戏，你招兵买马好久好久，劳心费力，但是去打boss的路上，你的队友突然说我删游戏了，拜拜。
黄明昊手里拿着手机充电器，看了范丞丞很久。
范丞丞还是躺着，闭上眼睛，快睡着了。
如果这是三流恋爱剧，黄明昊就会扑上去强吻范丞丞，然后霸道总裁的说“哪都不许去！”
但是这是现实叙事剧。
所以黄明昊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哦。然后冲进卫生间里洗冷水澡。
所谓现实叙事剧，就是什么都要顾及。未来明明白白，男主角才是傻X。
那天晚上，关了灯以后，他和范丞丞背对背睡在两张床上。黄明昊关了手机，眼睛瞪了很久就是闭不上。他这才发现这件事后劲更大，要狠狠的把被子按在眼睛上才不至于哭出来。
黄明昊自以为藏的很好，其实吭吭哧哧的动静很大。
也不知道是几点。他听到范丞丞问他。
“黄明昊，你是不是喜欢我。”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不存在的。”他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这样啊。”范丞丞声音带着恍然大悟。
“那到时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黄明昊一点犹豫都没有，说滚，不要。
范丞丞不是笨，他聪明着呢，只不过他的聪明老是带点天真无邪，看起来就像是笨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就像没有发生过。
但是有些事情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当爱豆不容易，忙的没有一点休息的时间。不过也有很多好处，就是你少年的每个时刻都会被以各种形式记录下来。就算你当众挖鼻屎，都会有800张高清图。
当时那群小姑娘沉迷他和范丞丞的真人cp。黄明昊经常拿自己的小号去围观她们拍的图，但是从来都不保存。
他发现自己和范丞丞很难有超过五秒的对视。
视线相交就好像磁铁相吸，必须是对等的正负两极，眼神里面都有相同的东西。
黄明昊很怕自己看着范丞丞的眼神被拍下来。因为太深，不能让人拿来调笑，而是真挚的有点冷场。
但是他也没办法，只能拿着小号去评论全删，一不小心还会被举报。
那段时间，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范丞丞又开始了。
“黄明昊，你刚刚帮我拿水了，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黄明昊，今天我们又住一个房间，你是不是故意的。”
“黄明昊，你这理想型选的......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他知道范丞丞怎么想的，范丞丞觉得黄明昊喜欢他，但是不理解黄明昊为什么不说。所以偏要逼他说出来不行。
可惜范丞丞有自己的天真，黄明昊也有自己的自尊。
多余的故事也无需赘述，大概就是黄明昊18岁生日的前一个冬天，范丞丞提前解约走人。风波持续了一个多月，后来人们忘了这件事，就慢慢的不再提起。
黄明昊和范丞丞也不过是在不同的路上为了梦想疲于奔命。
故事的终点，是在公司的走廊上，范丞丞进录音室拿东西。门口放着一个黑色的32寸行李箱。黄明昊靠在录音室的沙发上，看着他翻箱倒柜。
就那么小一个书桌，范丞丞说要找根笔，翻了10分钟。
黄明昊看了他半天，还是站起来，拿起了桌面上的笔递给他。
在录音室暖黄色的灯光下，20岁的范丞丞和30岁的范丞丞没什么区别，他们这种长相的保质期长，能漂亮到40岁。只不过年轻的看起来傻一点。
“傻子，拿好你的笔。”黄明昊还记得自己说傻子的时候破音了。“我过生日的时候你还来吗？”
范丞丞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只是接过了笔，提了个傻要求。
“黄明昊，你敢亲我吗。”
差一点18岁的黄明昊已经比范丞丞高了一点点了。他看着范丞丞有点呆的素颜。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范丞丞等了一会儿，说对不起，就拿着笔走了。
他关门时候没有回头，穿着棉服的背影圆滚滚。可爱的要命。
而现在，28岁的黄明昊身边坐着自己公司最火的女艺人。穿着十几万的西装，风骚的没打领带。坐在酒席的C位桌，五分钟拒绝了七八个合影要求。他转头，看到eva的另一边坐着30岁的范丞丞，岁月偏爱他，没让他受一点打磨。笑的时候还带点孩子气。
“你今天生日啊。”范丞丞说。
“嗯。”
“哎，到了这个年龄，差一两岁就很明显啦，你还年轻。”
黄明昊没给面子，笑出声。
“范丞丞，你年轻的时候可不会说这么无聊的话。”
eva尽量靠后喝香槟，假装自己不存在。
“但是，我还是要跟你道歉。”范丞丞用手敲着桌子说。“很对不起，缺席了你的18岁成人礼。”
现在说这种话未免有点太无聊了。你我拥有了很多，也没必要抓着过去不放。
“何止呢。”黄明昊说。
没人知道，在范丞丞离开公司那天，就在录音室隔壁的房间，堆满了气球花朵和蛋糕。黄明昊想，只要范丞丞有一丁点想要为他留在乐华，他就拉着他去那个房间，拉着范丞丞的手我喜欢你好久了，在一起不。你不答应没关系，你去哪里我都跟你走。
范丞丞何止缺席了黄明昊的18岁成人礼，他还缺席了从那以后的10年，直至缺席了黄明昊的一生。
盛典开幕，白色的光柱在酒席之间晃荡。在身着华服的主持人闪亮登场的时候，范丞丞放低了声音，轻轻说。
“对啊，何止呢。”
就好像离开公司那天，他一直在等着黄明昊告白。跟傻子一样找了10分钟的笔，觉得黄明昊应该足够喜欢他了。他也曾经给自己下过通牒，他想，如果黄明昊敢亲我，我就敢为了他留下来，以后哪里都不去了。
可是没有。
范丞丞清了清嗓子，说了声抱歉，就站起身来去另一桌坐了。
也不是愤怒，时间早就沉淀了愤怒，顶多剩点尴尬。
eva如坐针毡。
“eva，他下个月就要结婚了。”黄明昊突然这么说。
“哦......哦？！”eva被这突如其来的八卦惊得瞪大眼睛。少女的直线脑总算机敏了一次，她滴溜溜转了眼睛，然后有点贱贱的问：“老板，你因为这个才来的？”
黄明昊当然不会回答她。
eva突然想到了一个恶俗至极的问题。“老板，你还喜欢他啊。”
一般这种问题，黄明昊都会生气，让后罚她健身房一日游。但是今天黄明昊好像格外安静，就坐在那里转杯子里的香槟。
“不，不喜欢了。”他说。
“什么时候开始不喜欢的？”
黄明昊撇了她一眼，把香槟跟啤酒一样一饮而尽，隔着人群看向范丞丞。
“就从现在吧。”
“现在？”
“我不想撒谎，也不想说实话，所以，就现在吧。”
“it's over。”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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