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rodite

恨不得你是只蝴蝶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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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固定练习时间一过，练习室就再也关不住人了。

跟老师离开教室后的自习课一模一样。

王琳凯推开练习室的门，观望了一下情况，直接走了进去在黄明昊身边坐下。

黄明昊正在闭目养神。他穿着一身练习服，背靠着墙，没形象的坐在地上。就带了一边的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手在地板上打着节拍。他给自己扎了个小辫，竖在头上，露出孩子气的五官，悠闲的过分。

“你心情不错？”王琳凯说。

黄明昊睁开眼睛，头都懒得动一下，看了一眼王琳凯。“还行。最近睡的很好。”

“卧槽。”王琳凯露出一个受不了的表情。“别秀，真别秀。”

“我秀什么了。”

“别装了，搞的好像谁不知道你俩一起睡似得。”王琳凯鄙视的戏做的非常足。“前天，早上，杰哥给范丞丞打电话，不是你接了吗。还'丞丞在睡觉，我叫一下他‘'，啧。”

那个八卦仿佛长了翅膀，飞似的传遍了整个摄制组。那天范丞丞带着起床气出门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对他喊时代在改变，放手去爱！

“我那天晚上都不敢回宿舍。”黄明昊这么说着，却笑了起来。

最近范丞丞真的对他很好。

虽然那个哥哥做事情向来会让人预料不到，但是最近尤其明显。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跳舞时受伤的缘故，范丞丞好像变得特别温柔。本来以为是他一时兴起的陪睡竟然成了常态，他俩的事情练习生们虽然不了解全部，但是还是窥视到一点的，范丞丞竟然完全不在意似得，拉着黄明昊一起练习，吃中饭，偶尔还会找上几个人一起去小超市。

简直像一切恢复常态了一样。这个所谓的常态，追溯好远，远到记忆都很模糊的以前。

就好像除了那一点点甜以外，兵荒马乱的过了好多日夜，就难免惰于现在这舒适的时间。

“你说得对，我现在心情很好。”黄明昊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你知道吗，我最近甚至在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黄明昊继续念叨，他对人说话时总喜欢加点鼻音，听起来就像是撒娇一样。

“怎么不能......我觉得，你跟范丞丞肯定都能出道。”王琳凯捞了瓶饮料拧开。

黄明昊把耳机一摘，笑着说。“你不明白。”

“你怎么说话没大没小的？alpha了不起吗？”

虽然对外界公布的是未分化，但黄明昊真实的性别在摄制组早就不是个秘密。

“也没什么了不起。”黄明昊终于偏过头看着王琳凯，他的嘴角弯弯，眼睛像小狗。“小鬼，在我身边待这么长时间，不怕分化成Omega吗。”

王琳凯是直觉生物，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到这句话里有什么让人不舒服的东西，直直的戳在心里一个隐秘的地方，但是很快就融化在少年乖巧的笑容里，似是错觉。所以向来耍嘴皮子最溜的他，也顿了一下。

“你.......”你觉得我会分化成Omega吗。

“Justin。”一个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两个人抬头，看到了已经进门来的范丞丞。

那个男孩顶着一头银发，手里提着半袋不知道是什么的零食，没怎么化妆，面无表情的时候有种疏离感。

但黄明昊和王琳凯都知道，那疏离感是唬人的。范丞丞这个样子，八成是没睡好，或者是那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范丞丞最近私下倒是经常面无表情。他看了看坐在一起的黄明昊和王琳凯，说“脚怎么样了。”

傻子都应该知道他在说谁，在看到范丞丞进来的一瞬间，黄明昊的笑容已经从装模作样变成了不由自主。估计他自己都没发觉。

“好多了。就是动起来的时候疼。”

“多疼。”

黄明昊撒娇。“超级疼。”

范丞丞就好像没听到他说什么似得，没接话。“舞现在能顺下来了吗？”

因为受伤的缘故，黄明昊稍微落了一点差。

“还差点。”黄明昊说。

“老师让我跟你说，今天你还在二楼排练，跟上了就到三楼来跟我们一起。”

“那真可惜。”黄明昊收了笑容，委委屈屈的。“我想24小时全跟你一起。”

王琳凯只想把自己缩进饮料瓶里。

范丞丞似乎早就已经对这种攻击有了免疫力，他垂着眼看了黄明昊一会儿，突然就伸手摸了摸这个小孩的蓬松的头发。

“乖一点。”他说。

他的动作很快很轻，就像是平淡时间里隐秘的波澜。

黄明昊看着范丞丞走出练习室，看着门轻轻的关上。就好像被那个人牵动了一样，王琳凯看着黄明昊眨着眼睛，抿了一下嘴唇。

“我认输，我是真的不懂你俩。”王琳凯终于能说点什么了。

黄明昊靠回墙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喂，黄明昊。”王琳凯叫他。“你的进度不是早就赶上来了吗？”

手机屏幕亮了，但是黄明昊并没有打开什么软件，他就盯着黑漆漆屏幕上白色阿拉伯数字组成的时间。

“因为这是他希望的。”他突然说。

最近这段时间，丞丞有点奇怪。我无法具体说明，但谁都不如我了解他。

他偶尔不想要我在他身边。尽管他又在对我说谎，尽管他已经足够在意我的感受。

但我仍会在如他希望般远离以后忍不住的想。

为什么。

为什么呢，哥哥。

我知道人在美好中常常满足幸福，而我却只有戒不掉的不安。


卫生间水龙头被擦的反光。香薰的气味有点呛人，范丞丞打了个喷嚏。

可他只能先呆在这里。

没办法，他现在暂时不能控制自己的信息素。

他服用那个药物已经有一段时间，且不说对黄明昊感觉如何，医生所说的微弱副作用已经发生。确实微弱，范丞丞觉得似乎是因为荷尔蒙活性的原因，在吃药以后的几个小时里，他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发散，而且在这段时间里，他的信息素完全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甜味。

随着活性期过去，那种甜味还是会卷土重来，但是似乎越来越淡。范丞丞知道这就是净化的过程。虽然几乎对身体没有伤害，但这却是一个非常非常麻烦的副作用。

就只有一个人，在这几个小时里，就只有一个人，不能让他发现。

范丞丞关上水龙头。一滴水没有停住，掉落在水池苍白的外壁上，又顺着弧形的线流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滴水珠，轻轻的叹了口气。

荷尔蒙平静下来，空气里清冷的香气瞬间遍寻不见。


甩着手上水珠进到练习室时。范丞丞看到王琳凯靠着墙听歌。

看到他进来了，王琳凯抬头打了个招呼。“hi，bro。”

“hi。”范丞丞应和，他走到镜子边整理头发。“你顺完舞了？”

“今天下午。”王琳凯的视线没有离开手机屏幕。“Justin帮我顺完的。”

“你接着扯。”范丞丞笑了。“杰哥他们呢？”

“说待会儿过来，二楼的让他们去帮忙顺舞。”

范丞丞转过来，一脸无语。“你说话时候脑子在线吗？”

“可能真的不在。”个子娇小，一头脏辫的少年心气不顺的皱了眉头“我就奇了怪了，我跟你们这些alpha说话脑壳痛，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Justin也是......”

他说话嘟嘟囔囔的，总是自己莫名其妙的说上很多。范丞丞早就习惯了，他低下头摆弄着音响，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范丞丞。”王琳凯突然叫他。

“干嘛！”范丞丞头也没抬。

“出大事了！”

把音响调试好以后，范丞丞终于被这个炮仗精烦的抬起了头。“干嘛！你.......”

练习室里通常开着空调，但是温度没有调到太高，但是现在，范丞丞却觉得，周围的空气像在燃烧一样。

“完蛋了。”在那个燃烧的中心，王琳凯一只手扶着不知道谁搬进来的椅子，手机掉到一边。他的脸颊通红，就两句话的功夫，就开始粗粗喘气。

“我好像，提前分化了。”

好像从空气的裂缝中滋生出来的一样，范丞丞越来越清楚的感知到了一种气味。

“你犯什么傻呢！”炮仗精额头上的青筋都跳了出来。“快，帮把手啊！”

那是急速生长的，不自然裂变的，Omega信息素的气味。

这对于一个年轻的alpha来说。无异于受刑。

皮肤的温度好像不断地升高，范丞丞咬住下唇，毫不犹豫的走向了王琳凯。一把拉住了他。

“没事。”他说。“靠着我，冷静，我扶你下楼。”


朱星杰正在解释踩点。练习生们围着他，手里拿的是歌词单。

“Justin！”朱星杰突然点名，“你也别神游了，你是不是已经会了，倒是出来示范一下啊。”

黄明昊被点名批评。

他站在门边，手里拿着歌词，却偏着头看向门外。

“你干嘛呢！”

“杰哥。”

朱星杰怔了一下，因为黄明昊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奇怪。

“”杰哥，有气味。”他这么说道。

少年说出这句话时，没有任何表情，冷静的可怕。


“快快快过来。”范丞丞扶着王琳凯叫人。

分化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王琳凯估计已经疼得没有体力了，就挂在范丞丞身上，竟然还在嘟囔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Omega的分化期时间这么短吗？范丞丞感觉到王琳凯呼出的气中好像都带上了信息素的味道。他扛着王琳凯，就像扛着一个炸药包。

正在爆炸那种。

所幸大家都聚在二楼练习室。而且其中有不少已经分化的alpha，他们两个人很快被接应了。

“怎么回事啊！”朱星杰马上走了上来。

还没等范丞丞回答，还拿着歌词本的秦奋就抢先接过了王琳凯。“废话！是性别分化啊。来来来几个能帮忙的，你们alpha还不赶快离远点！”

范丞丞觉得自己脸肯定很红，这一声下来，走廊里稍微乱了起来，他被想要逃离现场的alpha挤了一下，差点被撇在墙上。

差点，是因为，有人扶住了他。

“丞丞，没事吧。”

“没事。”范丞丞有点晕头转向，他站稳了往外面走，才觉得好像能呼吸了一样。

“范丞丞！”又有人叫他。

他转过头，看到朱星杰走过来，一脸焦急的说。“走走走我们都要去医务室。”

“为什么？”他问。

“小鬼根本不应该这时候分化啊......本来都预测准了，要表演之后才......哎呀刚刚有人说可能是被别的alpha刺激到了。你不是看着他分化的吗，说不定要检测，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范丞丞知道，Omega是相当脆弱的，这么一说他也担心起来。跟着朱星杰就往楼下走。

“你收一下。”朱星杰一边下楼梯一边说。

“什么？”

“你的信息素啊！别放出来。一会儿那边都是Omega。”

“哦，好.......”

等一下。

范丞丞突然站住了。从小鬼意外分化开始，事情太多太快，再加上信息素影响。他一直觉得脑袋又晕又热。但就在这一刻，却像被扔进了冰窖。

那范围并不广，只是在他身体周围，因为分化Omega的刺激，竟然在本人都不自觉的情况下，散发着一层清冷的香气。

什么时候。

乱哄哄的脑袋终于冷静下来，范丞丞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刚才，在他的耳边。

“丞丞，没事吧。”


这层宿舍楼只有一间宿舍。

只住着一个人。

声控灯一盏一盏的亮起。脚步声回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

天黑了。

“最近好像轻松了很多。”他说。

“哥哥总是来陪我睡觉，我就能很快睡着，睡得很舒服。”他明明在自言自语，却带了那么多的感情。

“那为什么呢。”他问。

“哥哥，为什么，你身上我的味道。变淡了。”

没人能够回答他，他轻轻地呓语落在了走廊窗外翻滚的寒风中，为数不多的树木发出响动，他看向窗外，像看着一片荒凉的黑海。

他走进宿舍，轻轻的关上门。

没有开灯，只有月光。他的目光落在床上，没有整理，一张被子皱巴巴的堆着，床上放了两只枕头。

他转移了视线，走过椅子，打开了抽屉。

他把抽屉拉的很开，直到那个装着蝴蝶的相框都能展露在月光之下。

在一片黑暗中，黄明昊金色的头发上沾染了月光，他那双精致的眼睛落在了黑暗里。他没有动手，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抽屉。

“啊，被动过。”

他说。

TBC

屁话小剧场：

橙：别担心，我扛过很多次病号。